「天方夜譚」該說是「一千零一夜」。在粵諺中,如果人生所經過或做過的事,僅此一次,再無以為繼的,雖然只這麼一次,但也說是:「一千零一次」的。一次是事實,一千是托襯,說來是好聽點,寫來也好看點。
十年前,我年屆古稀,為誌其盛,自我、自誤、自壽,湊集了在本報和一些教會刊登過的拙作,出版了一本:「南轅北轍大半生」,希奇的是二千本竟然售罄,這是我的第一本,也是一千零一本。
「我們一生的年日是七十歲,若是強壯可到八十歲」,一晃眼又十個年頭,到八十歲了。年來寫呀寫的又一大帙,如此這般,我又來一個「一千零二本」,其實僅僅的第二本。
俗語說:「文無第二、武無第一」,慣說「文章是自己的好」。也像七十歲那時一樣,女兒又提為我祝嘏,來個酒家設宴。我在這些年來,參加過多少次宴會,已經到了有「罷宴」的心了。偶和同道們談起,大家都有英雄所見略同,己所不欲,勿施於人,請客與被請,雙方都得破鈔,又廢時失事,吃力不討好。相信每次宴罷歸來,那樣情況,彼此都心照不宣了,還是舊調重彈,再集文付梓,顏曰:
寒來暑往八十載
東湊西拚,竟然成了四百廿頁厚厚一本。有人曾經這樣說:「出版一本書,正像一位母親產下嬰兒一樣」。自己雖然不至於那麼嚴重,但也實在不容易,孩子是自己的好,眼前放著一本自己一個字、一個字寫下來的,心裡無限的安慰,又是一個宣告,一千零二本問世了。
算是我自吹自擂罷,識我者掛個電話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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