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忘那一次,我陪外子到東區醫院去覆診,進入病房,才知道是兩位醫生同時診治兩名病人。當時,我就想,病人互不相識,病情完全不同,這豈不是迫人窺探人家私隱麼?然後,我聽見旁邊那位醫生,對另外那位病人說:「化驗結果,證實你患上了鼻咽癌。」
那位看來像是工人階級的大叔,和站在旁邊陪伴的妻子,一下子臉色刷白,兩人張開了嘴巴,欲言又止,看來像家庭主婦的妻子囁嚅著:「鼻咽癌?鼻咽癌......」那情景,看在眼裡裡,實在令人不忍。那一幕,我至今無法忘記。
如果說,病人太多,政府診所負荷過重,為了節省時間,必須安排兩名病人同時見醫生,但對重症患者,尤其是癌症患者,是否應該作特別安排?譬如一對一地向病人宣佈和解釋病情,留給病人傷心震驚甚至痛哭的空間。尤其對基層人士,他們知識水準不高,支援不足,患重病無疑於宣告死刑,細意淺白的解釋和適當的安慰輔導,可以讓他們做個有尊嚴的病人,也是醫者可以提供的最佳治療。
雖說政府醫院資源緊絀,前線醫生忙碌得過著非人生活,但還給病人尊嚴還是需要的,這樣的安排不必花上額外的時間和資源,只要醫生有「同理心」,除了醫治病人肉體的疾病,也顧及他們心靈的需要,如此,便能突破限制,達到真正的「全人治療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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