趣話崩牙

第 2465 期（2011 年 11 月 20 日）
◎　黃金歲月　◎　昂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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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粵語系中有些詞彙頗為費解，但說將出來就教人一聽便明。可是驟聽到時叫人詫異，待到瞬間知其所以然，會不禁啞然失笑，甚至會引來軒渠大笑。這在現今生活大家都擠不出祥和、燦爛的歡笑中，就成了一服清涼劑，雖然不會持續，事實上笑料也帶點無奈，可是這一陣的歡娛也是好的。

　　在一次茶?中，整整一桌的好友聚在一起，大家七嘴八舌地暢談，其中一位座上客，向來慣是多言的，今回竟也訥然不語，幾番問道，他才似開金口的嚷出這麼一句；「今朝早，我跌崩（口左）一棚牙。」

　　座中大家動了容，爭相詢問情形是怎樣？嚴重不嚴重？夾雜著關懷、安慰的話語，大家都緊張得很，頗有噓寒問暖的愛心。

　　轉眼間，形勢大改，全席中一陣嘩然，縱聲大笑，引起鄰座客齊齊注目，原來這一位仁兄，他自己說了另一句話：「我跌（崩（口左））一（棚）假牙！」

　　這使人發笑的原因，本來是很嚴重的事態，變成了太輕鬆。這時又到他在嘀嘀咕咕：「我有兩大損失，這一頓午茗，我不能恣意大嚼，結賬時要按人頭科款；跟著要去找牙科醫生，你們在笑甚麼？」

　　這一齣小插曲，道出了粵語俗話裡的奇詭奧妙，句中的「跌崩（口左）一棚牙」，真是可大可小，先是血流如注，再是劇痛難忍。「一棚」是上下兩排隨便一排，都是十來顆牙齒拼在一起，那還了得。但一到明白了真相，卻是原來如此，本是駭人聽聞，反過來又是一句，就輕鬆平凡得多了，但箇中情況，只有身受的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