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的腳步愈來愈近,每天晨運的公園生機勃勃。公園盡頭聳立的幾棵洋紫荊開滿一樹嫣紅,風一來,花隨風轉,清潔大叔才剛把殘紅掃淨,又是落英滿地,真如詩人寫的「拂了一身還滿」。
花落盡了,就到細葉榕上場。以前只識榕樹有氣根,接觸泥土能長成新幹,若與原有的交纏生長,便是詩人筆下「在地願為連理枝」的連理樹。最近才觀察到榕樹原來也結果子,圓圓的青色小顆粒,一叢叢結滿枝頭,經兩個月左右,慢慢成熟變紫黑色,吸引小鳥過來啄食,紅耳鵯、喜鵲、麻雀和鴿子聚集樹頂,一邊吃一邊吱吱喳喳,不種不收的飛鳥,生活何等逍遙!
果子太多了,熟透的便掉到地上,匆匆路過的人,從不低頭細察,把果子踏扁,汁液濺滿一地,顯得十分骯髒,清潔大叔掃了一遍又一遍,卻趕不上果子掉下的速度,弄得樹下污漬斑斑,不明白的管理人員來視察,還以為大叔躲懶呢!不過,每年都是如此循環,大概應該體諒的吧?
一天,無端颳起強勁季候風,一棵榕樹上藏着的鳥窩竟被吹翻,一只小鳥掉到地上瑟縮悲鳴,晨運客都聚起來,討論該如何拯救。有人提議先帶回家養大再放生,有人認為應該等母鳥回來照顧,平素各自運動的陌生人,因着小鳥熱烈交談,使公園變得異常溫暖。
終於,一位嬸嬸想出辦法,她用膠帶把一個透明膠盒牢牢地縛在樹上,再鋪墊枯葉,然後把小鳥放回盒中,不多久,一隻珠頸斑鳩回來尋找愛兒,兩母子對新巢相當受落,母鳥繼續盡牠餵哺教飛之責,人鳥合作,小生命遂得以保存。
春天來到,讓這個不起眼的小公園,充滿了生之喜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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