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可

第 1868 期（2000 年 6 月 11 日）
◎　餘暉集　◎　安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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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想不到前幾天，在維園晨運時，又有幾位老漢們，鬧哄哄的各抒己見，竟也有兩位老太太在湊趣。雖然有點爭拗，但也是兩不輸的嘻嘻哈哈收場，一聲「明天見」，各自打道回府，為的是甚麼？兩句話：

　　上船、落船；上車、落車

　　半夜三更；半夜二更半

　　這簡單得很的語句，其實一說就明，一聽就懂，可是這都是只憑意會，要說個清楚明白，可不容易，甚至有點夾纏不清了。

　　乘搭交通工具，就以渡輪、公共汽車說罷，在碼頭或車站，踏足入船艙或車廂。就隨便拉住一個小娃兒問一下，他毫不猶疑的說：「上船、上車」。到達彼岸或車到目的地，他又嚷「落船、落車」，總不能怪他說錯了罷，問題就在這裏，「上船、上車」，是提腳踏入或踏進船艙、車廂裏，顯而易見是「落」，如今慣說是「落實」，相反的說「落船、落車」是離開船車，似乎和落腳、著落佔不上邊。

　　半夜三更，是人們慣用的口語，從前更夫打更，是從起更到散更共五更，帶點書卷味叫「數更籌」。五更的一半是「二更半」，有一則頗工整的對句：「半夜二更半，中秋八月中」。聽說從前就有兩小口子半夜裏就為了這爭辯起來，女的說是半夜二更半，男的說是半夜三更，男的說不過女的，蠻不說理的動手想要打，女的急嚷你半夜三更打人囉，男的說：「你早說便沒事喇。」這是俚俗笑談，也太過強詞奪理了，半夜三更誤是理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