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重新閱讀馬太福音十三章耶穌所說撒種的比喻,從中思考種子與土壤的問題,以及二者之間的關係。種子,首先令我想到的是根源(Origin)和身分(Identity)的問題,亦即是族裔、民族和文化的問題。土壤則令我想到家鄉、國土及移民的各個方面。所以先從文化的角度去看「種子與土壤」。
在我家的書房裡,掛了一幅很大的書法,上面寫著一副對聯:
梅花已隨西風過,種落新邦再發繁。
那是我自己十五六年前在美國教書的時候鬧著玩寫的,當時剛讀完了一本關於一個美國華人移民家庭的歷史,叫做《金山鄺泗》(The Gold Mountain),寫了一篇讀後感,就以這對聯子為題,去討論華人移民史上的一個心態轉移,一個paradigm shift。我認為許多早期華人移民,族裔和文化的觀念極其強烈,盡力去保存其炎黃子孫的身分和中華文化的傳統,不願意改變,甚至作出調整。故此一直以來把離鄉去國看作斷根斷魂,視為花果飄零,所以一部華人移民史,總是以漂泊、哀傷為主調,把海外華人看做望鄉的羈魂,流浪的行客。所謂梅花的種子,就是指著這批炎黃子孫,中國移民說的。但到了近數十年,情況有了轉變,中國人移民海外的,不但人數愈來愈多,而且在外國入籍終老者也多了;飄零的心態,望鄉的情懷也逐漸減少了,代之而起者是一種靈根自植,以海外為家鄉的想法。有些人把這種想法叫做「蒲公英觀念」。蒲公英就是長滿飛絮的種子,隨風飄散,在那個地方降落,就在那個地方生根。這是許多當代中國人,特別是現代香港人的寫照。
若我們看早期中國人移民外邦的故事,我們會問:這樣的哀歌和悲傷的歷史,原因是在於種子呢,抑或在於土壤?炎黃的種子是否一定要撒在黃土地上?種在黃土地上?到了外國,無論是歐美,或是東南亞,它們又是否適合梅花種子生長的土壤?
我寫的聯語「梅花已隨西風過,種落新邦再發繁。」當然是一種當代華人的主觀期望,希望移民的後代能夠跨過族裔和國家的界限,在不同的文化土壤上蓬勃生長,開花結實。
可是,我們也清楚看到一點:無論是文化種子,或是血族種子,在不同的地方環境,在不同的土壤上生長,結出來的果實和原來的根源和傳統的文化,可能有一定程度的不同。移民後裔,從文化上看,最多能算是一種「變異果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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