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,在北角車水馬龍的英皇道上,看到這引人思考的一幕。斑馬線上,一名看似曾經中風的老伯伯拄着枴杖苦苦掙扎在橫過馬路。他每一下提腳都費盡氣力,他邁出的每一小步都是奮力前行。我遠遠看着老伯,眼見交通燈號已經由綠轉紅,而他卻還未走到路中心的安全島,真替他捏一把汗!幸好,停在前面的汽車司機很有耐性,不響號也沒有發動引擎,默默地讓老伯掙扎到安全島上才開車。
老伯並非獨自上街,他身旁有外傭看顧着,只是矮小的她顯然不夠氣力扶助老伯,她只能輕輕攙扶而不敢讓老伯依傍着她。真的,人老了,有誰可相依呢?
就像筲箕灣耀東邨老翁殺妻事件,兒子早年逝世,兩老相濡以沫同心克服喪子之痛,可是老伴中風卻打破了相依相傍的平衡。想一想,八十歲照顧七十六歲,本就不容易,何況老伴還是行動不便,這個難關超過老人家所能承受。
有人說,悲劇還是來自貧窮,如果經濟能力可以請外傭,或者能夠減輕老伯承受的壓力。的確,晨運時,經常看到外傭陪伴長者到公園散步,只是,年輕的外傭那有耐性真心陪伴,她們和老人家根本沒有共同語言,多半是你有你運動,她有她玩手機,這樣的伴兒只能聊勝於無而已。
隨着人均壽命愈來愈長,老伴先行的孤獨老人也愈來愈多,兒女有自己的生活,不是忙於工作就是為家庭奔波,能夠定時探望已屬非常孝順,怎可相依?老人家只能好好愛自己,健康良好時就快快活活享受生活,跟老朋友相約聚面;還要接受現實,始終有健康轉差的一天,到時在限制中要牢牢記住,縱使孑然一身,天地間,還有神可以相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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