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上的回憶

第 1964 期（2002 年 4 月 14 日）
◎　一個人在路上　◎　巧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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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對於自我停牌九年後再重新駕駛，不嫌我技術生疏，反而感到興奮莫名的家中成員有二。一為我家的小狗，往日牠散步的範圍，只能局限在家居附近，最近可以乘車跑山去。 現在，只要我穿上運動鞋，拿起車匙，牠就立即跑往大門守候。稍有遲延，更會伏在地上，發出低沈的吠聲，不耐煩地抗議。

　　小兒是另一位為“我們的新車”（小兒給這一輛已屆十歲高齡的二手車的專稱）而著迷的。 爭著為它清潔打臘，上車開門，下車鎖門。

　　本來十分獨立的他，最近不斷嚷著要我接送。在車上話匣子一打開就滔滔不絕，以下是母子倆近期在車上的一些對話：

　　“媽咪，你教我駕車呀！”

　　“十八歲考了車牌才可以駕駛的。”

　　“找個沒有人的地方，不就可以了嗎？”

　　“危險的事，我不會幹的。”

　　“以前，爸爸抱著我在司機位上一起駕車。”

　　 × × × × × ×

　　“媽咪，你考了幾次才考到車牌？”

　　“三次！”

　　“ 好“水皮”喎！”

　　“爸爸呢？”

　　“他？ 一次過！

　　“ 好“醒” 喎！”

　　× × × × × ×

　　“媽咪，有了這輛新車，我覺得好開心！”

　　“為甚麼？”

　　“我也不知道，反正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。”

　　“我覺得你好珍惜這輛車子！”

　　“是的，因為曾經失去，才能真正懂得珍惜。”

　　× × × × × ×

　　從前，我千方百計禁止自己回憶， 總覺得往日的苦，已成過去；往日的甜只會加深今天苦澀的濃度。奇怪，這輛車子帶來了許許多多零星失落的回憶，中性的，輕柔的，不苦也不甜。 從前我得到甚麼？ 失去甚麼？ 現在的我又得到甚麼？失去甚麼？唔，得失之間真是微妙，待我好好思量；不過，安全至上，不可在駕駛中進行！

（email:howyeehk@yahoo.com.hk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