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去幾年,南韓和台灣的民眾都為了反對輸入美國牛肉而抗爭,這裏面除了關乎貿易公平的問題,更是對瘋牛症的防範。美國當然祭起自由貿易的大旗,對兩國政府大石壓頂。
袁國勇教授對訪問的記者說,沙士是人類惡待動物的苦果(大意如此);我想,瘋牛症、禽流感亦當作如是觀。小時候參觀新界的雞場,舊式的遍地砂土,雞在圍欄內四處跑,一地雞糞滿天羽毛;新式的養殖場,雞都「上樓」了,密密擠在鋅鐵皮屋內,不見天日。愈「進步」,愈殘忍。我又看過那時候鴨農催谷鴨子,一個姑娘坐在一籠鴨子旁邊,抓一隻在身前,抓住鴨頭撐開牠的嘴巴,插進一個圓筒,丟兩把乾玉米進去,吹一口氣,取出圓筒,把鴨丟到一旁,那鴨子蹣跚走開,胸前鼓鼓囊囊,看得見玉米的形狀。小孩子的我看着吃驚。北方人罵人非分之想是「吃撐了」,人吃撐以前,先叫動物被吃撐。罪人管理的世界,萬物常是勞苦嘆息。不過上述方法是勞動密集的方法,現在的養殖會用飼料、藥物、燈光等達到目的,對動物來說更陰險。
差不多兩年前,糧農組織宣布一項好消息,全球已消滅牛瘟。這是人類消滅的第一種動物病,也是繼天花之後消滅的第二種疾病。牛瘟是高度傳染性的病毒,主要侵害野生和家養的裂蹄類動物,尤其是牛,死亡率極高。多年來,牛瘟在歐亞非導致大量牛隻死亡,引致饑荒和經濟困難。上世紀中,獸醫終於研製出疫苗,控制了牛瘟病,最後一次牛瘟在二零零一年發生於肯尼亞的野生水牛中。
牛不發瘟是好事,不過牛毋須感謝人,反正他們是為自己的好處而艱苦奮鬥多年。期間,動物已經被引發不知多少新疾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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