沖天之志

第 2695 期（2016 年 4 月 17 日）
◎　心靈絮語　◎　李碧如

　　光華新聞文化中心早前的活動「戰爭下的百姓羣像」，除了講座，還放映了一部很動人的紀錄片《沖天》，描述八年抗戰中空軍保家衞國的故事。

　　由於資源限制，製作團隊無法重現當時的空戰場景，但卻聰明地運用動畫來說故事，那些手繪線條，算不上生動的畫中人，卻有種豐子愷繪畫的樸拙味道，不但將物質匱乏的戰時生活表達出來，更使整齣紀錄片因此增添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。

　　電影以三位女性的角度去寫空軍，點出「戰爭不只是男人的事」──嫁給飛行員的許希麟，人稱「台灣文學之母」的齊邦媛，還有著名的林徽因。她們或是因為丈夫，或是因為摯愛，或是因為愛弟，跟當年滿懷沖天之志，視死如歸的空軍拉上關係。許希麟在丈夫劉粹剛陣亡後，以投身教育來悼念亡夫；齊邦媛晚年奮力完成《巨流河》，讓義兄張大飛的名字不致湮沒歷史中；林徽因的悼亡詩《哭三弟恒》固然悼念自己的三弟林恒，但其實也為那羣認識於流亡路上的年輕空軍撰寫讚歌。

　　當我看到中央航校大門前的旗座刻着：「我們的身體，飛機和炸彈當與敵人兵艦、陣地同歸於盡。」怎能不對那羣為國捐軀的年輕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呢？他們豈不活出了「雖千萬人吾往矣」的道德勇氣？而除了片中三位空軍較多人認識外，更多的只是無名的英雄，他們在歷史的大河上只是飛濺的水花，如今，浪花淘盡英雄之後，我們終於有機會看到，那前仆後繼的水花所曾經捲起的千堆雪。

　　航校畢業禮閱兵台左右掛着兩道直幡：「風雲際會壯士飛」「誓死報國不生還」，那麼悲壯、那麼高貴、那麼動人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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