謙卑

第 2684 期（2016 年 1 月 31 日）
◎　牧心世情　◎　蔡揚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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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後巷的垃圾堆旁邊放了一袋很乾淨的蔬菜。愛麗絲看見這袋菜，她估計是一位有心人為鄰舍送出的一點心意。愛麗絲在參與拾荒行動時發現這袋菜。

　　一月二十三日關懷貧窮學校舉行全港的「一人一紙皮：齊來關懷環保先鋒」行動，鼓勵參加者在各指定地區接觸及關懷最基層的環保回收工作者，與他們一起執拾紙皮及拾荒。行動後，愛麗絲和大家分享她看見一袋菜，她在分享會上又聽到另一位義工提及「卑微」這兩個字，是用來形容執拾紙皮的公公婆婆阿叔阿嬸。她問參加者如何理解「卑微」。

　　有人覺得拾荒者收入低微、沒有人關心、在社會的邊緣，有時還會被人指罵或嘲笑，所以卑微。另一方面，有人分享自己在那個氣溫驟降的週末戴上冷帽、頸巾及穿上多件禦寒上衣，但拾荒婆婆卻沒有頸巾沒有帽子，發現這些勞動者很有韌力，反而覺得自己卑微。

　　行動中有一組認識了歡婆婆。歡婆婆每天早上十時出門拾紙皮，直到晚上七時，平均每日賣紙皮有三十元。婆婆出入的屋苑有幾間很有人情味的小店，會為公公婆婆留下紙皮，而且將紙皮紥好。

　　這天，大約二時，婆婆賣走一車紙皮後，說要吃飯，組員說陪她吃飯，她說了一個甚麼地方，但組員聽不懂婆婆的鄉下話，只有跟着她走，原來她在巴士站旁邊有一個「基地」，有椅有矮櫈還有幾袋舊衣物爛膠袋，她在其中一個雜物袋拿出飯壼，她很高興說着自己的飯餸，豬肚蘿蔔魚片，還有一壼熱水。即將七十七歲的婆婆住在對面的公屋苑，丈夫大部分時間在鄉間，她習慣在「基地」午飯，附近有一隻流浪貓咪是她的同伴。組員分為兩隊，二人陪婆婆吃飯，其餘三人幫婆婆繼續拾紙皮，讓婆婆這個寒天早點收工。還有一件特別的事情，婆婆就快生日，組員為婆婆唱了一首生日歌。

　　當人們看見身邊的人，就開始有結連。在結連中，大家平等，沒有人卑微。那隻突然間從草叢中走出來的貓咪也不卑微，因為婆婆認識牠。在某個場合，我聽過有人說：「將自己縮細吧」。謙卑謙卑再謙卑，要講多少次才算做到呢？很不容易。「縮細」，好像讓我明白多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