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養

第 3045 期（2023 年 1 月 1 日）
◎　城市心靈　◎　吳思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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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小巴上，司機突然轉頭大聲問一位女士：「小姐，你好似未俾錢喎！」那位女士望望司機，知道是對着她說的，她以肯定的語氣回答：「我已經拍了卡。」 但司機好像仍不相信。「我沒看見。」女士補充說：「上車時人多，我伸手拍卡時或者你看不到。」司機還是不相信。「你再拍一次吧。若剛才拍了是不會扣你錢的。」女士有點無奈，但也應司機要求，趨前再拍卡，結果證明她是對的。

　　這位女士只是溫和地補充一句：「我沒有騙你。」然後就返回原本座位，再沒發一言。後來她落車，下車時還說：「唔該，司機。」我輕聲對坐在旁邊的太太說：「這位女士真的很有修養。」

　　以香港人的脾性，多數人覺得自己拍了卡仍被公開「羞辱」，必定悖然大怒，肯定予以雙倍反擊。「你盲㗎，睇唔到唔好亂講！」、「唔好屈得就屈！」甚至說：「鬼唔望你成世揸小巴！」 然後車廂內粗口互罵，激戰連場。

　　難得這位女士莊敬自強，寵辱不驚。今年世界杯足球賽，日本隊不論是贏是輸，球員都把更衣室打理得乾乾淨淨；前來捧場的日本球迷，即使日本國家隊輸了，他們離場時仍把原本坐的席位區打理整潔，地上不留下丁點垃圾。今屆世界杯球星美斯，無論球隊佔先或落後，勝或負，得或失，他仍是一貫的面露微笑，淡定從容，這些都是「修養」。

　　中國人曾經很注重做人的修養，甚至視之比「成功」和「富有」更加重要。民國時期的小學生課本，劈頭就教孩子禮貌和忠恕之道。仁愛、禮義、誠信，比一切更加重要。

　　就如當時的幼稚園課本，有一篇名為「先生早」，課文很簡單只有兩句話：「先生，早。」、「小朋友，早。」另外有一篇「明天會」，是教孩子下課的禮儀：「先生，明天會。」「小朋友，明天會。」然後簡單一句作結：「小朋友都回家去。」

　　禮義之邦，從來不是掛在口邊，也不是只注重經濟發展和國民生產指數或人均收入。重要是國民有沒有修養？有沒有人情味？有沒有親情友愛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