語言的語音是否受氣候影響？（二）

第 2926 期（2020 年 9 月 20 日）
◎　譯經隨筆　◎　洪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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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上一期筆者提出疑問，因為觀察到很多語言的語音好像受到氣候影響這個奇怪現象。愈是天氣炎熱潮濕的地區，語言的語音趨向簡化，多用元音（vowels）而少用輔音（consonants），避免使用口部各組成部分例如唇、舌、齒、顎、喉、小舌（懸雍垂）等，總而言之減少口部的費力和動作。

　　七年前筆者曾在本專欄舉例，提及大溪地語就是屬於這類語言，很多詞彙大量使用元音，少用輔音。許多用詞竟然只有元音，沒有輔音，在語音學來說這是少有的、異常的。我曾舉例“aaoaoa”一詞（發音為「啊啊噢啊噢啊」），意思是聚會結束時的聲音，另外“aeaea”一詞（發音為「啊厄啊厄啊」），意思是喉嚨痛。一八三八年面世的大溪地語聖經，就用了很多這樣語音古怪的用詞，其中詩篇十八篇七節「震動」一詞由“aueuea”六個元音組成，發音為「啊嗚厄嗚厄啊」。另經文中由五個元音字母組成的有“aoaoa”「啊噢啊噢啊」，具有「愚昧、狂妄、瘋」（詩六十九5；可七22；徒二十六25）意思；“auaua” 「啊嗚啊嗚啊」，表達「瓦礫」（尼四10）意思；至於由四個、三個元音組成的字就多不勝數了。

　　不單大溪地語，其他坡里尼西亞語系的語言，也有類似的多元音、少輔音的語音情況，例如馬克薩斯語聖經裏，由四個元音組成的字有：“auau” 「啊嗚啊嗚」，具有「鋪蓋」（路十九36）意思；“iaia” 「伊啊伊啊」，具有「屬於他」（代下十六9）意思；“ueue” 「嗚厄嗚厄」，具有「哀哭」（創二十一16）意思；“uaua”「嗚啊嗚啊」，具有「筋」（伯十11；結三十七6）意思；“uiui”「嗚伊嗚伊」，具有「詢問」（創十八9）意思。一位馬克薩斯島民告訴我，有一個馬克薩斯語的句子，全是元音組成，沒有輔音，我聽了捧腹大笑。

　　另一個坡里尼西亞語系的瓦萊斯語，筆者正監督其聖經的翻譯，也有不少只有元音的字彙，不過都是由三個元音組成，例如aau、iai、aia、aua、oie、uei。其中“Oie”「噢伊厄」是個驚嘆詞，表達「唉哉！」（士十一35）；“uei”「嗚厄伊」則表達「動搖」（路六48）意思。

　　這種多用元音、少用輔音的語言想象，實屬獨特怪異，甚至可以說走得很極端；無獨有偶，這類語言多數出現在氣候炎熱潮濕地區。相反的方向，就是也有些語言走另一個極端，它們竟然重用輔音、少用元音，而這些語言卻多數出現在氣候寒冷乾燥，或崎嶇的生活環境裏！